不到万不得已,不可使用。
毕竟是药,多少会有些毒性。
比如有可能,会令我忘掉一些人,一些事。
我以为我永远不会用它的。
无论萧衍变成什么样子,这皇宫,还有楚儿。
我怀胎十月,呕心沥血养大的孩子。
个后宫都在笑我粗鄙,不堪后位的时候。
他操着稚嫩的嗓音,一个个地给那些人打板子。
他喜欢窝在我的怀里,四下无人的时候偷偷喊我「娘亲」。
说:「娘亲,楚儿最爱你了。」
然后奶奶地亲我一口。
什么时候开始变的呢?
大抵是从他进太学开始。
我认不得几个字。
无法陪他读书、练字。
看不懂他人人夸口称赞的文章。
他的父皇在关雎宫,他便常常去关雎宫。
有一年他生辰,薛玉娆送了他一把袖弩。
是她嘱薛家的门生,特地为他制的。
精巧绝伦,世上仅此一只。
从此他常常将「贵妃娘娘」挂在嘴边。
我并不嫉妒楚儿与薛玉娆走得亲近。
他是太子。
未来总要与薛家走动的。
唯有一次。
那天楚儿跑得太快,忘了裘衣。
冬日天寒,我恐他冻着,拿着追过去。
还没追上,见他跨进关雎宫的大门,就开心地往前冲:
「娘亲!」
与薛玉娆抱了满怀。
我想起生他的那三个日夜。
也是这样的天寒地冻。
外头是点着火把搜寻我的匪寇。
我躲在山洞深处的角落,大半个身子泅在潭水里。
任由下腹收缩,咬着嘴里的布条,一声不敢吭。
最终生下他时,满身的血,满嘴的血。
可原来,他也能喊旁的女人「娘亲」啊。
我哭了一场,便没有多想。
母不记子仇。
六岁不到的孩子,我与他计较什么?
直到薛玉娆提出,要楚儿搬去关雎宫。
要将他记在她这个贵妃的名下。
「陛下,我知你忌惮父亲,忌惮薛家。
「我那么爱你,怎么忍心让你为难?